時間的的河,溜走在掌心,我與你之間的歲月都在你左右,說好了嗎?只要我手里攥緊你的愛,便能抓住你眼角的皺紋,跳過這時光。   親情總是柔軟,歲月總是無情。打開了每一個漫漫長夜,又老去了一段年華,紙上過盡千帆,還是那一抹斜陽。與時令一起行走的,還有心底的虔誠,親情總會帶著你走向至善至美,不在飛蛾撲火的孤勇與任性里蹣跚,終會邂逅光陰的柔軟。   感激時間長河中的所有遇見,曾經一起玩耍的伙伴、課堂里蹭起舞的紙筆、工作中一起忙碌的同事和久居心房的親人……若念起,即便用余生來留白,也是最美的念想。那如梔子幽香縷縷綻放的日子,于一首歌中抵達花期,于一段文字中百轉千回,聽一場雨,經一處花開,夢回顧里,素心相贈,經歷便是所有的歡喜,以成長的姿態,展顏、盛放所有的心中所想,許時光清澈如許。光陰,也總是慈悲,無論曾經有過怎樣的遇見,到后來,只剩下一箋柔軟,裝點著回憶的詩行,如梔子花開里尋往昔,回眸處,都是最美的時光。   一張糖紙都值得收藏的味道,漸漸消散,一次短暫的相聚也值得紀念的畫面,也將會泛黃,走吧,走吧,我的青春和熱淚。某天, 我將和你訴說這蛻變的美好,看遍萬水千山的景色,一回頭總會看到父母親人在等我,微笑得那么美好。 +10我喜歡

若塵   中國古代的房間里面是沒有隔墻的,一個房間就是一個房間,和日本的房子很像。   但人都是要有隱私的,所以就有了屏風、架子床。   在一個安靜的下午,泡上一壺茶。   茶桌上有一段枯木,枯木是時間和自然的雕刻。   當我們花錢用奢侈品牌和藝術品,來標榜自己品味時,我們已經忘了什么是真正的美。   一段枯木,一塊石頭,在大自然的手中,用了幾十年、上百年來雕刻,人類怎么能比的了呢?   一切人為的奢侈品牌和人創作的藝術品,都比不上自然的創造。   “美”不能被創作,只能被發現。   簡素不會對豪華自卑。   把所有多余的東西全都拿掉,剩下的便是美,便是道,便是禪。   我們講文物,講藝術品,我們只能講清楚它的故事和概念,卻無法講清楚它的美。   “美”是無法概念化的,無法用文字和器物來表達的。“美”只有等我們慢下來,再慢下來,用心感受,才能被發現。   現在大多數的人已經感受不到美了,因為我們把所有的東西都知識化、概念化、文字化了,美離我們越來越遠,我們不完整了。   一個人學會獨處很重要,一個懂得愛的人,首先愛的一定要是自己,徹底地了解自己以后,愛才能健全,才能更好的愛別人,因為那時的“愛”不是依賴,不是霸占,是兩個獨立個體的相互吸引。   活的像個人,才能感覺到美。   真正的“美"是:一棵樹去搖動另一棵樹,一朵云去推動另一朵云,一個靈魂去喚醒另一個靈魂。   +10我喜歡

三弟看病   文/沈志榮              “三弟下午就出院了,云云正在辦出院手續呢。”突然,大哥樹仁在大家庭微信群里發布了這條消息。     古人云:“有父尊父,無父尊兄。”又云:“長兄如父。”父母已經去世,大哥自然成了大家庭的主心骨。三弟要去省城醫院看病,他是跟在身旁給三弟和年少的侄子助力鼓勁的。     大姐樹義在家里,正在為三弟的病而犯愁。她一看信息,心里一急,慌忙打開語音,操著哭腔大聲呼喊:“啊,病沒查清楚,為什么這么急著出院?”     大哥連忙解釋:“他三媽的主意。”     一聽是三弟媳的主意,大姐嘴巴張開著,沒吐出一個字,啞巴了。     二哥樹禮是國家三級教授,在西北大學教隋唐史。此時,他正伏案審閱一位博士生的畢業論文。聽到面前手機鈴聲響了,打開一看,撓了撓并不癢癢的頭皮。接著,撐開手掌擱在額頭上,儼然是擦汗,可是汗呢,并沒有。     三弟樹智生病前是位活躍在十里八鄉的建筑小老板。誰家弟兄們樹大分枝了,要給分出來的弟兄修建新房 子;為推進城鎮化,某個鄉鎮要新建居民小區;為集中解決貧困戶問題,某個鄉鎮要搞移民搬遷;這些活兒他都可以攬下來,帶領一班人馬去干。     三弟念書念到初一升初二時,因家境貧寒,不得已而輟學。但是,輟學后,他一面參加生產勞動,一面抽空借閱與農村人發家致富相關的一些書籍,學得了不少農業農機民建方面的初步知識。同時,他也是大家交口稱贊的能工巧匠。木工活,泥水活,裝飾活,電工活,他都得心應手,樣樣在行。            人常說,部隊是大學校,是大熔爐,此話不假。三弟身上有股子雷厲風行的氣質,這與他當過三年義務兵有著直接關系。他干活從來不惜力氣,有的叔伯嬸娘心疼說,這娃干活是在玩命呢。樹智最見不得拖拖拉拉的作風。一看見干活磨磨嘰嘰的人,他二話不說,一個健步沖過去,奪過對方手中工具,三下五除二,替他把活干了,常常弄得偷懶的人很尷尬。所以,他當老板和一般人當老板不一樣。人家是老板不干活,干活的不是老板。他不,他還是老作風,講究個以身作則,要求別人做到的,自己首先做到做好。  他干建筑,從不與雇主斤斤計較。價格上,有一定余頭就行,不追求高額利潤。活兒上,能順便幫點就幫點。寧可自己吃虧,也要雇主滿意。  去年端午節的前兩天,正在砌墻的三弟突然倒在了工地上。而且,一倒下就是一蹶不起。  先送縣醫院,縣醫院不敢收,轉到了市醫院,市醫院不敢收,又轉到了省醫院。最后,專家們會診:急性腦瘤。  三弟的媳婦是當兵時別人介紹的,她大名春花。年齡比樹智長五歲,他不計較;相貌比樹智老許多,他不嫌棄。他對她說,看來你我年齡都不小了,談情說愛的時間過了。只要你愿意,我無話可說。我是個直性子,沒什么花花腸子。只要你好好過日子,我絕不會虧待你。我命苦,老娘走了多年了。但老父健在,身體還硬朗。進了我家門,就是我家人。老父雖然在大哥家,盡孝是每個兒女的義務,你我得毫不含糊啊!準媳婦看得上樹智的一切,動情說,嗨,看你說的,你把我看成啥人了,誰還沒個老人?誰還沒個老了的時候?  沒曾想,誠實的三弟竟然找了個感情老油條。她年輕時,從后溝的王家到塬頭的李家,從高山頂上的呂家到平川吊地的侯家,應承了一家又一家,騙了一戶又一戶。  這些,都是事后,感覺事兒不大對勁,親戚托親戚,朋友托朋友,打聽到的。                   沒曾想,凡事有個開頭,也必然有個結尾。漸漸地,年齡大了,騙人的次數多了,方圓幾十里的父老鄉親都知道了,沒人上當了。有位長者白花花的胡須氣得一抖一抖的,罵道,“三從四德”呢,學到哪里去了?沒一點樣樣子了。這不,沒辦法,請人介紹,由陜西跑到甘肅找主兒來了。樹智恰巧就撞上了。     和樹智結婚后,她的一切頑劣之性日益顯現。首先是好吃懶做。幾乎每頓飯,她都會挑三揀四,雞蛋里面挑脆骨。菜品至少得有一個中高檔的,米面得很好搭配,花樣不斷翻新。飯菜湯一樣不能缺,缺了就鬧脾氣。至于干活,家里的清潔衛生,洗洗涮涮,是她的最愛。因為她愛干凈。除此而外,就是打扮自己,體力活是不屑干的。她會千方百計想方設法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。即使一件不怎么上檔次的衣服,只要穿在她身上,都會穿出異樣的風格來。擦脂抹粉,打扮好了自己,就走東家串西家諞閑傳喋二話嚼舌頭傳播小道消息。     她還有個嗜好就是與人愛攀比。攀比吃,攀比穿,攀比家具……總之,攀比日常生活的物物件件,尤其是穿衣服。鄰居家的女人買了一件時髦衣服,她看見了,就想買。買不到便心生妒意。     有了孩子后還攀比孩子。她比孩子不比學習,不比學做人,比吃穿用度。可以說,她嬌慣孩子到了霸道的程度,孩子做錯了事,絕對不許任何人管教的,包括孩子爸爸。所以,兩個兒子完全承襲了她好吃懶做的頑劣個性。念書時不念書,干活時不干活。六七歲都迷戀上了網絡游戲。     這樣的家庭什么都是奇奇怪怪的。舟曲發生泥石流了,大兒子跑去蘭州打工,錢沒掙來一分,卻帶著個大肚子的女孩回來了。沒法子,兩家大人碰了個面,立馬舉行婚禮。算是早婚了,很快產下一男嬰。大的剛剛半歲,二寶又懷上了。隔壁薛大爺啞然一笑,真是大躍進的速度。     一家七口人平時四鋪睡。冬季到來了,加上廚房,架起了五個炭爐子。從早到晚,從晚到早,五個爐子的火熊熊燃燒著。別人家一冬烤三千斤炭,他們家就是七千斤八千斤炭。兒子們晚上不睡覺,白天不起來,過著黑白顛倒的日子。           面對春花如此行徑,樹智真是無可奈何。說上她不管,打又不能打。春花呢,漸漸還嫌棄起樹智來了。嫌棄樹智土包子,一身泥一身土的。嫌棄樹智沒靠山,承包不了大活,掙不來大錢。樹智是個老實人,認為這樣的日子已經燒高香了。     兩個人合不來,你嫌她,她嫌你,老是磕磕絆絆的。于是,一賭氣,你睡上房,她睡廂房,竟然慢慢分居了。本來樹智的一日三餐她從來不料理的。大兒媳進門前,樹智自炊自擂。大兒媳進門后,由大兒媳照管。漸漸地,閑話像雪片一樣傳開了,說她早有外遇了。弟兄姊妹們有的勸他離,有的勸他和。他顧及倆孩子沒娘的痛苦,下決心自己苦熬一輩子,盡量不傷害孩子。     其實,樹智這幾年收入不菲,只是家里人口多,老婆孩子不動彈,花錢還大手大腳,日子便沒有上臺階。這次樹智突然病倒,要用合作醫療了,才發現,春花害怕花錢根本就沒交過費。自己不繳費,等于自動放棄。樹智忙也沒過問過。病情嚴重,費用又得自己掏。權衡來權衡去,春花做出了放棄治療的決定。           病人是拉回家了,但事情并沒有結束。     在大姐小妹的吆喝下,大哥召開家庭會商議樹智看病的事兒。     小妹樹信淚眼婆娑,提議道:“咱們湊錢給樹智看病吧!”     “我完全同意。我先表個態,我出五萬。”大姐夫慷慨說。     “我們兩口子商量了,也先五萬,根據情況,不夠了再說。”小妹隨口道。     “我得跟兒子兒媳商量,錢要人家出,我沒錢,商量好了回話。我想最少三萬有吧!”大哥如實表白。     大姐說:“樹禮那里還是大哥打個電話吧!”     “沒問題,完了我給打。”大哥點頭應諾。     小妹嘴快,接口道:“打就現在打。”     大哥立馬掏出手機,撥通了二弟電話:“樹禮,我們幾個商量給樹智湊錢看病呢?”     “不是出院了嗎?”樹禮問。     “弟兄姊妹們商量,大家湊錢看,你看你的情況。”大哥揚起腦袋,大聲道。     “我最近兒子換了大房子,沒錢。”樹禮推脫說。     “那咋辦?”     “你們先湊,我想想辦法。”     有了初步方案后,大家去找春花母子定奪。     不料,春花右手一揚:“那不行。我欠不起那個人情。”           大家七嘴八舌,我們只要你拿個主意,不要你掏錢,不要你還錢。     “那也不行。”     “為什么?”大姐問。     “看就得做開顱手術。弄不好就成了植物人,長期睡在床上,誰伺候?”     “那……那得你受這個累了,我們幫幫,也幫不了多少。”大哥說。     小妹附和道:“年輕夫妻老來伴嘛。”     “不行,不行,不行……”春花在地上踱起步來,像念咒語一般,不停地念著。     大姐火了,攥起了拳頭:“你咋胡說呢?新農合政策那么好,你不繳費。我們幾個出錢,你還阻攔……”     “我咋胡說了?你不胡說,做了拉到你們家去,行不行?”春花一邊說,一邊將拳頭狠狠地砸向大姐。     ……     幾天后,醫院進一步的檢查結論出來了,腦癌晚期。并建議保守治療。     三個月后,樹智因病去世。而春花卻沒有一絲悲傷,整天穿的花枝招展,在村街頻繁溜達。 +10我喜歡

1 一聲爆炸聲后,他以敏捷的身手,迅速躲在一面布滿彈孔的僅剩齊腰高的灰墻后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他的敵人,竟是他的國人。 剛才的爆炸,雖未傷及他,但他的耳膜變得愈發脆弱。槍聲,炮聲,傷者的慘叫,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,插入他的耳朵中,在他大腦里死命地掏著,他從未感到生命如此脆弱。 他身后的墻在炮火下已經殘缺不堪。深吸一口氣,渾濁的空氣伴隨著煙塵沖擊著他的肺,他覺得,身邊的一切都能置他于死地。手仍緊緊地抓著槍托,天空被爆炸激起的煙塵所覆蓋,灰蒙蒙的。他明白,這一次探頭,大概率便是他最后一次為這個他所信服所遵從的黨派戰斗了。 一個熟悉而美麗的身影在他腦中拂過,是那個每天在門口笑著等他的姑娘;是那個在黃昏下倚靠在他身邊,指著夕陽驚嘆的女孩;是在花叢中拉著他的手,撒著嬌的她——那是他的未婚妻。 “我不能死,我絕對不能死!”他的內心幾乎怒吼起來。 一滴液體從他的臉頰流了下來,他不想知道那是血或是汗,他只知道,他必須殺死他身后的敵人;他用盡全身的力氣,飛身躍出,眼前火光閃爍,但并不是他與妻子在星空下攜手看的煙火,而是在煙灰中搖曳著的照明彈和要命的槍火。 只是瞬間,一粒子彈穿過了他的防彈衣,比刀還凌厲,扎破了他的皮膚,在他的內臟間翻滾。他突然有一種反胃的感覺,但來不及吐,第二顆子彈又射了過來,還是一樣的感覺,子彈毫不費力地貫穿了他的身體,這一次,他失去了痛以外的任何感覺。 他躺在粗糙的溢滿鮮血的水泥地上,那滴液體落到了他的嘴角—— 是淚水。 他在灰色的天空中又一次,遠遠地看到了她,還有他的朋友,他的,戰友。他用盡最后一點感覺,將自己的頭轉向敵人,眼睛突然像看到了什么,一顆子彈猛地從他的槍膛中射出,7.62mm的子彈,如此距離,足以要命,他眼前那個模糊的身影也應聲倒地。與此同時,一顆3.38mm手槍子彈也向他飛來,而這一次,子彈飛向的,似乎是他的頭顱…… 他閉上了眼。     2 1872年,斯里奇維國內爆發了一場內戰,傷亡無數,A便是其中一名反戰黨的戰士。 他醒了,一股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使他猛烈地咳了起來,令他奇怪的是,他并沒有咳出血來。床邊的兩名醫生正在討論著他的病情,見他睜眼,醫生們松了口氣。 “同志,我躺了多久了……” “先生,戰爭已經結束了,好好休息吧。“ “是嗎,那謝謝你,同志……哦……不是……醫生……” 他想起身看看,但腹部突然一陣鉆心地疼痛,他沒有出聲,只是緩緩地躺下。 沒想到,這么大一場內戰,說結束便結束了。 時間回到7年前,那時的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有志青年,政府開始征兵,洗腦的標語,兩黨激進的演講隨處可聞,不少人也因此加入了軍隊。到了后期,反動黨見勢力不敵對方,便開始每家每戶搜查,強征,脅迫于其不妥協就槍斃的“理念”,不少像他那樣的有志青年便葬送了自己的青春。到了最后,幸存下來的男人便加入了反戰黨派或者進入工廠。想到這里,他不由得心疼起了他昔日的敵人。 “那個人現在還活著嗎?” 想著想著,他再次睡了過去。 出院前,醫生握著他的手,“同志,感謝你為這個國家做出的一切,那顆要命的子彈只是打中了你的頭盔,你只是被子彈的沖擊震暈了,上帝一直在眷顧著你啊!恭喜你,現在你可以出院了。” 戰爭結束了,人們的生活開始恢復正常,那些小孩依然能在大街上打鬧,但是墻上的彈孔與街上殘疾的人仍在無聲地控訴戰爭的苦痛,但他管不了那么多,他現在腦子里只有他的未婚妻。     3 他的母親難產而死,父親也在一次洪水中丟了性命。他在舅母的照顧下長大,只可惜舅母待他并不好,時常帶著三個孩子排擠他。他童年唯一的慰藉便是舅母算是心地善良的二兒子,他常常將舅母偷買給他的小零食留到晚上,帶到他居住的一個雜物間里。舅母也曾為此大罵了她的二子,為避免“禍患”,他在15歲時便出門打了份工,他要擺脫他那可恨的舅母。他拿到了他的第一份工資,就立刻乘船渡江,去了另一個城市。他不愿再面對他凄苦的童年,不愿再面對他眼中可笑的親情羈絆,也是在同一年,他在一家飯館工作,遇見了那個名為露的少女。 露的身世也不算好,內戰爆發,父親被反動黨帶走,母親臥病在床,她只好出來打工維持生計。他沒有朋友,只將自己所有的心事托付給露;露見到這樣一個真誠的少年,不免有些動心。露的出現,讓他的眼角第一次流下了眼淚。 戰火暫時沒有殃及他們所在的城市。參軍前的那個晚上,他握著露的手,在星空下許下一個個美好的心愿。每年的這個時候,便是斯里奇維國的煙花節,漫天煙火綻放,露清純的臉在煙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動人。他親吻著露的額頭,那個夜晚,在璀璨煙火下,兩人緊緊相擁,兩行淚水從露的臉頰滑落。露只流過兩次淚,一次為母親的死,一次為他的離開。那夜他們談論了很多,很多…… “先生,先生!”一個聲音將他與露的談話中拉出。 “已經到了,您該醒醒了!”他聽出來了,這是車夫的聲音 他睜開了眼,面前的房子已經殘敗不堪,他有些驚訝: “同志,我們是不是走錯了?” “先生,我在這拉了十幾年的車,也載過不少像你這樣的,絕對不會錯的,快下車吧。” 他顫顫巍巍地爬下車,他從未如此緊張過,即使是在生死攸關的戰場上。他拖著半殘的腿,急忙奔向那間他所熟悉而陌生的房子,說是房子,不如說是殘垣斷壁:他離開時雪白的墻壁已經變得斑駁泛黃,炸彈爆炸的地方更是直接變成了黑色的碳狀。他的心劇烈地跳動著,幾近窒息。他踏著余下的廢墟,瘋狂地尋找著那個聲音。 他跪在地上,瘋狂地找著,他的手和膝蓋上已經布滿了傷痕,淌滿了鮮血,但他毫不在乎,他用早已嘶啞的喉嚨拼命的喊著她的名字,但沒有絲毫的回應,只有遠處的鳥鳴在應和著他。他眼淚不住地流著,混雜著血液,汗液,滴在這片廢墟上。于他而言,敵人最多只能奪走他的生命,而露卻奪去了他的一切。 他崩潰了,跪在地上,手還在拼命地揮著,手上,膝蓋上的傷深可見骨,他想叫,可出不了聲,喉嚨像火燒般疼痛。在這個殘酷的地方,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覺,躺在了留有露最后余溫的地方。4 在他的夢里,露似乎仍在身邊。 “這幫狗養的反動派,輸了就輸了,為什么還要弄這一出,聽說山下那片全被轟炸了,沒一個活著的。” “是啊,那些人真是不要臉,打輸了就應該停戰認輸,為什么還要報復……” “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又會再來……” “誒,你看他好像醒了!” 他緩緩地睜開眼,打量著四周。在這個屋子里生活的是一對夫妻,因為住在山上,才僥幸沒有被轟炸,據這對夫婦所述,反動黨內有部分人因不滿戰爭結果,以轟炸此處為由,再次挑起事端,好在很快就被鎮壓了,但山腳下的整個村都慘遭不幸。他的眼淚又流了出來,但他卻說不出一點東西。 在這對夫婦家休養了一段時間后,他向他們道別了,至于去哪,他并不清楚,他只想讓自己有些事做。在農婦家休養的這段時間,他好像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,難以描述的,特別的溫暖的感覺。 他又去到了另一個城市。   5 “滾!你不要來我這里,我看見你們這幫人就煩,沒打你就不錯了,識相的就趕緊滾!”一個男人用粗暴的言語驅趕著他,手上還拿了一根木棍。 他見如此,趕緊道歉,快步離開,在路上,他始終低著頭,一眼都沒有看向身邊人詫異的目光,這座城似乎不歡迎他這個外來人。 他渾渾噩噩,看來借宿是不行了,他找了一個街角,準備在此度過一個晚上。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,他很疑惑,明明這是附近最繁華的城市,為何人們都如此冷漠。忽然,他瞥見墻上的幾個彈孔,心里一陣絞痛,他捂著眼睛,想要入睡,想要在夢里找到露,問問她,問問她…… 他肚子一痛,醒來過來。 “敢在老子的地盤上睡,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!”他揮舞著一根鋼管,朝他喊道;這是一個臉上有一條刀疤,兇神惡煞的男人。他并不想與他發生爭執,加上自己身體狀況并不好,轉頭就跑。男人追不上他,只得朝著他的背影痛罵了起來。 他無可奈何,只得找了個橋洞,度過了那個晚上。 真冷啊…… 6 醒來后,他決定去找工作。城市很繁華,繁華得與穿著破軍裝的他格格不入。他去了幾家餐館,沒人愿意要他,甚至因此挨了幾頓打,他在街上胡亂地走,從黎明到黃昏,他連一口水都討不到。他找了一個酒店,緩緩坐下,似乎有很多本城的人來此消遣,但他一坐下,四周的人都迅速離開,他整整坐了十分鐘,都沒有人來詢問他,他心灰意冷。又不能挨餓,只得叫了一下前臺的小生: “同志……不是,老板,能給我拿些補給嗎?” “你有錢嗎?” 他有些窘迫,不知如何是好,只得一個人坐在臺前。 “沒錢就走吧,別擋我們生意!” 他慢慢地站起身,他不明白,為何那個為了這個國家獻出了一切的他,會陷入如此窘況,他嘆口氣,走出飯店,忽然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。 “是你?” 他下意識將手伸向褲兜,但發現自己并沒有槍,只得逼問對方: “怎么,你是懊悔當時那一槍沒打死我對吧,你個反動派的狗,我當時那一槍怎么沒有打死你?” 他認為對方會立刻出手打他,便擺出一副防衛的姿態。對方卻叫出了他的乳名—— “我其實是你表哥啊,戰爭中,我們一家人只剩下我了,我曾以為是你們黨派干的,到了最后才在戰友的口中知道……” “那……” 他看著對方同樣窘迫的樣子,有些想笑,又覺得可憐。 對方看出了他的心思,上前一步,往他的手里塞了點東西,他立刻松手,幾張鈔票緩緩地飄落在地。 “這是我虧欠于你的,看來我現在也已經沒有寄托了,但請你好好地活下去。” 他回歸神來,剛才的一切像夢一般,也許真的是夢吧,他想不到,最后救贖自己的,竟是曾經險些殺死自己的敵人。 這次,他真的醒了。 +10我喜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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